她就是这样一个女子,心里装不了事情的那种。
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,她刚到我常去的那间书店上班。我因为要写论文,在学校图书馆里面翻检不到,于是带了纸笔准备去店试试运气。
书店在广州路沿街店面的二楼上,地处高校密集的随园,面积不大,但在这个城市小有名气。店老板身世不详,但应该是读书人,店里几乎没有当下的流行读本,清一色的文论专著。学校图书馆很多不能穷尽的书刊,这里几乎都有办法找到,即便是一时半会儿没有,店家也会帮你设法去寻,这样下来数年,口碑彰显。曾有师长笑叹,每月的几个教书钱多半是交给了那间店。
店家很是亲和,对待我们这般穷学生较一般店来得宽容一些。可读,可坐,可摘抄,只要安静便可。像我这样口袋里面没有钱的穷学生,遇到这样的书店,毕定会成为免费的代言人,像挖到宝一样广而告之。
去的时候是周末的下午,上二楼的台阶边上已经有了一些席地而坐的年青人,埋首书卷中,安静地阅读或者摘抄。侧身从他们身边经过,仿佛经过一陇将熟的麦田。
只是我上了年纪,不便这样子席地而坐。我通常会强忍着脚力的不足,在架边翻检一些有用的东西。然而这一次翻检良久,未果。我便去收银台那边找店员用电脑查询。她刚好当班。
这个城市的夏末午后依旧炽热。沿街法国梧桐的枝桠的浓荫略有几许清凉的宽慰。店里开着空调,她就坐在台子里面,低着头,做一些编写书目的案头工作。
我跟她打招呼,她抬头看我。微笑,问有什么可有帮忙。
我递给她抄在便条上的书名,她接过来看了一眼说,你的字写得很像我的一个朋友。她说这句话应该不是刻意地寒喧,然后就去电脑上帮我检索。她的话应该不是恭维,也不是寒喧,但在那个当下,我仍然觉得意外。
[未完待续...]